两个月来,艾哈迈德一直在询问如何获得外国签证。那些还在喀布尔待命的阿富汗员工呢?八月的一天,我曾经是一名西方人.
两个月来,艾哈迈德一直在询问如何获得外国签证。
“那些仍在喀布尔待命的阿富汗员工呢?”八月的一天,为一个西方组织工作的艾哈迈德要求脸书尝试学习其他成功移民的经验。但是一切来得很匆忙,他没有等待任何回复。短短几天,塔利班几乎没有一兵一卒就占领了喀布尔的总统府,阿富汗总统加尼悄无声息地逃离,至今不见踪影。
“我们根本没有出国的机会,我很着急。”艾哈迈德在8月16日告诉该报,他担心塔利班将来会对曾在外国机构工作的阿富汗人采取惩罚措施。
8月15日,在占领第一个省会城市仅10天后,塔利班包围了首都喀布尔。之后,总统出逃,政局发生变化,一切都比人们想象的要快。
2021年8月16日,在阿富汗,乘客们拥挤在机场等待离开喀布尔,而美国士兵站岗。第二天,当全世界点击、转发、评论46年后再次出现的“西贡时刻”时,真实的喀布尔国际机场充满了混乱和悲伤。除了匆忙撤离的外国人员外,数千名想要逃离的阿富汗平民涌入机场。据报道,美军朝天鸣枪驱散汹涌的人群。在社交网站上流传的视频中,绝望的阿富汗人正紧紧抓住一架正在滑行的美国军用飞机。美联社16日报道,喀布尔机场7人遇难,其中包括从飞机上坠落的难民。像艾哈迈德这样的阿富汗人甚至没有机会逃离机场。
“我们被背叛了”
尽管移居其他国家的想法早已被唤起,但艾哈迈德从未想到喀布尔会如此迅速地沦陷。一夜之间,一个国家的领导人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是一个混蛋国家,人民被出卖了,政府领导人什么都卖了。”
艾哈迈德在丹麦驻阿富汗的一家机构工作了近四年,但这段经历并没有给他移民的机会。两年多前,艾哈迈德开始想办法离开阿富汗。他在丹麦申请了一份翻译的工作,并为这份工作做好了一切准备:在银行存够了钱,完成了认证手续,进入了生物识别——。但到目前为止,他的申请还在沉入大海。
“我曾经工作过的丹麦机构说,如果丹麦不接受移民,我只能申请工作。后来我等了两年半,经历了一系列繁琐的手续。最后,我应聘的公司说,‘你以前没有为我们工作过,我们不能为你做任何事。’”艾哈迈德无奈地说,“所以,我现在还在这里,我已经受够了。"
美国国务院此前宣布了一项阿富汗移民计划,旨在帮助那些为美国资助的项目、美国媒体和非政府组织工作的阿富汗人,为移民提供绿色通道。然而,申请程序繁琐复杂。随着美国急于从阿富汗撤军,阿富汗人越来越难以获得签证。
丹麦还为协助完成该国在阿富汗的军事和外交任务的当地人提供了疏散机会。据美联社报道,丹麦上周批准的计划适用于在丹麦驻喀布尔大使馆工作并担任丹麦军队翻译的阿富汗人。阿富汗人只有45人,丹麦政府将为他们提供两年的住宿。但是艾哈迈德的经验不符合要求。
2021年8月14日,在阿富汗喀布尔,阿富汗警察在喀布尔路边的一个检查站站岗。艾哈迈德在阿富汗当地的一所大学接受高等教育。起初,他为外国机构工作只是为了谋生,因为在阿富汗找到一份体面的工作并不容易。然而,从过去的历史来看,为西方机构工作的阿富汗人经常受到塔利班的威胁。据英国广播公司报道,自2009年以来,约有300名阿富汗人在申请美国签证时死亡。在6月份的一份声明中,塔利班表示,只要为外国机构工作的阿富汗人表现出“悔意”,他们就会安全。他们不应离开阿富汗,“今后不应从事叛国活动”。
“也许一开始他们不会做什么,但一旦他们安定下来,也许就会开始惩罚人。”艾哈迈德担心未来,但他不知所措。“这种情况我已经受够了,但我对未来没有计划,而且是空白。”
“所有的愿望都化为灰烬”
像艾哈迈德一样,大学生阿米尔被困在喀布尔。“每天的情况都很令人担忧。我想摆脱这个泥潭,但我逃不掉。”
阿米尔在喀布尔的一所私立大学学习经济学。当他进入大学时,他的梦想是成为一名经济学家。然而,当塔利班15日抵达喀布尔时,他最想要的“梦想”是——。有人告诉他,“你现在可以离开阿富汗了”。
阿米尔家有三个兄弟和一个妹妹,家里的开销一直
由当司机的父亲和当兵的哥哥赚取。可是,这几天以来,父亲都没敢再上街去开车,哥哥也早在塔利班进城前就脱了制服回家待业。“我父母一直想把我送出国,这样我就能从国外赚钱贴补家用,”阿米尔对澎湃新闻说道,“但是我们根本没有足够的钱去办签证,何况现在,大家也走不掉了。”
当地时间2021年8月15日,阿富汗喀布尔,塔利班发布消息称,其已控制位于阿富汗首都喀布尔的总统府。阿米尔出生于1999年,塔利班政府被美国赶下台时他才2岁,但父母那辈人都经历过塔利班的统治,他们无法确认如今的塔利班是否有所改变。“阿富汗的父母也不想失去他们的孩子,但我的父母经历过,希望我离开,他们有他们的理由。”“我们所有的愿望都化为灰烬。”阿米尔感到无奈,“在这里继续接受教育是不太可能的。”这几天,喀布尔的大学已经不再开放,阿米尔的老师和同学们都被通知呆在家中,不知何时才能复课。居家的日子里,除了每天关注塔利班的消息之外,阿米尔的生活就是看书和健身。
当前,超过70%的阿富汗人口年龄在25岁以下,年轻人的教育,意味着国家的未来。在美国为首的北约联军入侵阿富汗之后的20年中,该国的教育事业确实取得了重大进展。根据美国国际开发署(USAID)援引阿富汗高等教育部的数据,“在读学生从2001年的90万男学生,增长到了2020年的960万学生,其中39%为女学生。”但美国和北约的撤离增加了阿富汗暴力的风险,联合国儿童基金会称,估计会有370万阿富汗儿童因新冠疫情或国家暴力失学。
在阿富汗农村地区,往往只有男孩识字,而他们通常也是去宗教课堂。在喀布尔这样的大城市,阿米尔认为,政府的管理不善造成公立学校教育质量不高,而私立学校又“趁机赚了很多钱”,普通人无法负担得起。“我们的经济条件不那么好了,这意味着我们不能继续在阿富汗的私立大学接受教育。”
“X国是不是会为外国学生提供奖学金?”阿米尔不停询问着申请赴X国读研的渠道,当得知目前因疫情所限来X国或有困难时,他无奈叹气。
“无论如何,我不会忘记来自远方的善意。”阿米尔沉默了良久,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