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2020年初,北京工体北路著名KTV——也是王思聪一夜抛出200多万登上热搜的——K歌曲之王,《总经理致全体员工的一封信》宣布破产.
近日,国内6万家KTV倒闭的消息引发网友热议。新闻详情如下:
2020年初,北京工体北路上著名的KTV——,也是一夜之间被甩出200多万美元登上王思聪热搜的——K歌曲之王,在《总经理致全体员工的一封信》被宣告破产,再次登上热搜。
据相关数据显示,截至2021年3月,全国共有KTV企业6.4万家,较2014年峰值12万家减少了一半。
不仅年轻人不再青睐KTV,KTV行业本身也已接近黄昏。变化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从卡拉ok到KTV,点亮亚洲人的夜生活
回到50年前的1971年,日本深受西方嬉皮士文化的影响。年轻人痴迷于音乐,在酒吧和其他地方听歌手是他们的主要消遣。
在这样的背景下,日本音乐家井上景岛乐在为朋友的录音机录制伴奏音乐时,有了一个天才的想法:做一台会弹伴奏的机器,让每个人都能跟着唱。
在力学的帮助下,历史上第一台“卡拉ok”(即“无人乐队”)机器诞生了。以此为模板,井上犹大利用租赁卡拉ok机的利润开发了第二代和第三代卡拉ok机.他本人没有申请发明专利。随着一些大型电器厂商介入规模化发展,卡拉ok逐渐走向全球。
据日本卡拉ok协会统计,在卡拉ok高峰期,有6000多万日本公民是卡拉ok消费者,年销售额达160亿美元。
为此,井上景岛乐被《时代周刊》评为“改变亚洲人的夜晚”。
20世纪80年代初,改革开放后,中国面貌焕然一新,人民群众对文化娱乐的需求日益增加。作为广州改革的窗口之一,广州东方大酒店与日本合作引进并设立了mainland China首个可容纳60人的卡拉ok厅。这是一个开放的大厅,歌唱设备放在小圆形舞台上,主要向外国客人开放。
从此,这种新鲜的娱乐方式就流传开来。1985年,广州在全国率先将所有非商业性歌舞厅转为商业性歌舞厅,卡拉ok逐渐在国内兴起。
据北京市文化局统计,1993年9月,北京注册歌厅282家,到1995年,包括歌厅在内的新型文化娱乐场所已超过1400家。
当时,卡拉ok让中国人第一次意识到什么叫做“夜生活”。
1995年1月,来自台湾省的钱箱落户上海,这是mainland China第一家KTV,用了两年时间就传遍了整个城市。这也拉开了大众市场KTV取代卡拉ok,进入历史舞台中心的帷幕。
随着资本的注入,大众市场KTV构建了全新的商业模式和标准:比如改变了k歌按歌定价模式,而是按小时定价,没有小费,明码标价,在音乐库、印象、服务、包厢等多个方面全面升级优化。
再比如,收银台率先提供超市自助购物,不仅包括水果饮料,还包括零食、自助餐等,已经成为大众市场KTV的标配。
当时也恰逢中国音乐的鼎盛时期。KTV行业迎来了黄金时代,发展迅速。出现了Melody、宝莱迪、k歌之王等多个品牌。
从豪华大堂到私人包厢再到一站式吃喝玩乐,带来了一个更有面子的可以娱乐、社交、谈生意的综合性线下娱乐场所,完成了对卡拉ok的降维打击。
从此,无论是年轻人的失恋,商人的生意往来,中年学生的同学聚会,甚至是家庭聚餐,KTV都成了最好的选择。
或许唯一能与之抗衡的,就是依然“东北独立”的洗浴中心。
其实唱K很流行,跟东亚文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与西方人思想行为开放、敢于表达的特点相反,受儒家文化影响多年的东亚人性格和习惯比较内向,大多数人不善于在人前长篇大论。相反,拿起话筒后,他们敢唱不敢说的话。
KTV行业已近黄昏:天要塌了,不是战争罪
90后k歌的历史是从大众市场KTV开始的。对于几乎没有接触过歌舞厅的人来说,周杰伦的一首《黑色毛衣》,申乐团的一首《死了都要爱》,足以勾起那个时代k歌的回忆。
从1995年到2014年,KTV行业处于巅峰状态长达20年。随着80后、90后进入社会,他们曾经是KTV的主要消费者。
1990年出生的张乐坦言,上初中的时候,经常请同学唱歌。那时候手机上没有乐趣,没有wifi。唱K的时候,一个人唱,别人听,聊,另一个人唱,大家一起唱。
“那时候,我会当场改歌词,在巨幕投影前跳舞。太有趣了
,现在去唱歌,就是一个人唱,其他人玩手机,感觉完全不一样了。”
“还有一个更关键的,我们这一辈人都工作了,要不忙着996,要不忙着老婆孩子热炕头,过日子够累了,熬不动了,也嗨不动了。”
而00后们并没有接上茬,随着移动互联网的快速普及,新一代年轻人早已作坐拥更多线上线下社交娱乐玩法。
正如更年轻的小许所说,比起去KTV唱歌,如今的年轻人们更愿意刷短视频、看直播、打游戏消磨时间,就算是线下社交娱乐,也有桌游、剧本杀、密室逃脱、真人CS、酒吧等更多更具备吸引力的玩法。
这分流了大量原本应该是KTV目标消费者群体的年轻人。
如果想唱歌,线上有各种在线K歌APP如唱吧、全民K歌、酷狗唱唱等,线下开始涌现出迷你KTV这样的新物种。
用户群体的流失只是一个方面,KTV行业从2014年开始就仿佛流年不利。
首先是团购行业的诞生,用拼低价的方式抢夺市场份额,倒逼KTV企业们陷入低价竞争的泥潭。
要知道,选址要CBD、装修要豪华、服务要全面的KTV本就是一个重成本行业,魅KTV的投资人吴海曾表示,2016年公司KTV租金成本占据经营成本的25%。
在这样的大背景下,不能涨价反而要以各种优惠招揽顾客的团购玩法让大量KTV企业在亏损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最终在2015~2016年引发了一轮倒闭潮,根据《中国音乐产业发展总报告》显示,2016年一年里,传统KTV数量断崖式减少了近60%。
2018年,才刚刚重整旗鼓缓过劲来的KTV行业再次遭遇当头一棒,我国唯一音像著作权集体管理组织——中国音像著作权集体管理协会发布一条公告,要求KTV终端商和经营者下架6000多部音乐电视作品。
其中大部分都是消费者在KTV的常点曲目,比如陈奕迅的《十年》、《K歌之王》、《明年今日》,张惠妹《听海》、《我可以抱你吗》、邓紫棋《泡沫》、信乐团《死了都要爱》等。
事实上,中国音像著作权集体管理协会从2014年就展开了密集维权行动,这让KTV企业不能再肆意使用无版权曲库,丢掉了自己的“核心竞争力”。
到了2020年,一场疫情袭来,线下娱乐场所纷纷关门歇业,相关数据显示,2020年KTV行业客流量同比下滑了70%~80%,行业整体已近黄昏。
什么都没做错,只是输给了新的时代
抛开去年疫情对线下娱乐行业造成的冲击不谈,近几年的衰落并不是因为KTV行业做错了什么。
而是因为其过时了,或者说,KTV所代表的传统社交场景业态过时了。
在人们缺乏群体娱乐活动选项时,聚会唱K或许是一个最好选择,但在选项层出不穷时,KTV就没什么吸引力了。
很少有人考虑到,总有些人是不爱唱歌、不爱听歌,只是迫于团建、合群等种种原因才参与唱K的。
人们真正希望的是和有相同兴趣爱好的朋友来往,而不是因为大家刚好在同一个班级、部门或社团,就得一起唱歌吃饭。
我的朋友王翰是这么说的,“我唱歌不好听,去KTV玩就是干坐着,唱吧,不好意思唱,不唱吧,一直坐着也挺尴尬的,玩手机又显得不合群。”
不止是自己无聊又尴尬,因为只能一直在那里坐着,邀请自己去的同学也显得挺尴尬的,总是这样当然就不愿意去KTV了。
王翰还补充道,“工作之后不用再搞无效社交,就算是喜欢唱歌的同事、朋友也可以选择看电影、桌游、密室逃脱,和我这种不喜欢唱歌的照样能玩到一起。”
他说出了那些不爱唱歌的人的心声,去KTV像是白白浪费了几个小时,打球也好,看书也罢,有这个时间去干点什么不行?
归根结底,如今的年轻人需要也拥有更高质量的社交,想出门可以和三五好友一起剧本杀、密室逃脱,所有人都能获得更好的参与感,不想出门可以刷剧、玩游戏。
如何取悦自己才是当代年轻人们最关心的一件事。在这件事上,年轻人已经有了更多选择,也更愿意做出不一样的选择。
其实就像网吧取代街机厅、电影院取代录像厅、夜店取代歌舞厅一样,社交娱乐的需求永远不会过时,跟不上变化的行业注定走向衰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