铎怎么读(铎怎么读duo)

  【编者按】夏世,祖籍安徽巢湖,1920年生于北京。1939年考入西南联合大学法律系,1940年投笔从戎,先后毕业于黄埔军校十七期炮兵科、陆军大学参谋班,并参加抗日战争。1949年参加革命,先后毕业于华北人民革命大学、北京外国语学院。1956年入民进上海市委工作,曾任民进中央副主席吴若安秘书、民进上海市委宣传部负责人、普陀区政协委员等职。1985年至1997年,曾任上海市黄埔军校同学会常务理事、副秘书长。现任上海市黄埔同学会理事、西南联大上海校友会会长。澎湃新闻记者于2016年12月30日采访了夏世铎先生,97岁的他精神矍铄、步履稳健、耳聪目明,近两个小时的访谈中他都保持着笔直的坐姿,不曾靠过沙发背。本文整理夏世铎关于黄埔军校及毕业后的口述内容,以飨者。

  铎怎么读(铎怎么读duo)访谈中的夏世铎先生。澎湃新闻记者钟源 摄

  入伍

  我是湖南国立第八中学毕业的。朱镕基也是这个学校毕业的,不过他比我晚了好多年(笑)。当时我的父亲也在湖南,在张治中手下工作,哥哥在昆明的欧亚航空公司工作,其他家人都在上海的“孤岛”,一家人分了三个地方。

  1939年中学毕业以后,参加全国统考,虽然中学时学的是理科,但我报考了国立西南联合大学法律系。为什么要学法律呢?这得从我小时候说起。小学的时候,我看过一部电影,名字叫做《冤狱》。这部电影的内容是:一个穷人被一个资本家冤枉了,说他偷窃他的财产,把他告到了法庭上。因为这个穷人没钱雇律师,有口难辩,就被判刑关到狱里,受了很大冤屈。我看了这个电影很有感触,穷人因为穷,没办法为自己的冤情辩护。所以我想,将来我一定要做个律师,帮着穷人打官司。填报志愿的时候,想到自己的这个志向,我就报了法律系。当时我报了三个志愿,第一个是西南联大;第二个是交通大学;第三个是武汉大学。第一志愿录取我了,就这样,1939年9月,我就到了西南联大读书。

  1939年的时候,日本占领了我们很多土地,日本的飞机也经常来昆明轰炸。我看到这种情况,就有了从军的愿望。其实我在高中毕业的时候就有这个想法,但受旧社会 “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的影响,就没去考。到了昆明以后,看了太多日本杀害同胞、轰炸城市的景象,我原本读书救国的想法起了变化,有了投笔从戎的愿望,想直接到战场上抗击侵略。正好国民党的空军军官学校就在昆明,进西南联大没过多久,我就报名了。那时候我只有十九岁。

  报名考空军,也要有笔试和面试。笔试数理化都要考,和高考一样。体检特别严格,尤其是对视力要求很高。当空军是很危险的,后来受训的过程中,我亲眼看到有些飞机在训练的时候掉下来,但是我还是想考空军,因为觉得空军很神气,人数少啊。毕竟那时候中国才两百多架飞机。

  面试我的是后来台湾的空军总司令王叔铭。他问我:“你怎么考空军了?你的志愿是什么?”我说:“现在日本侵略我们,顾炎武说过,‘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所以我觉得我也要上战场,保卫国家。”“你家里同不同意呢?”“家里不同意我也应该参加。抗战人人有责。”他很满意,笑一笑,点了点头,我就pass了。

  面试以后,很快就收到了第一次录取通知书,要我去成都入伍。那时候黄埔军校已经改名叫中央军校了。当时同济大学校长赵士卿的夫人和我母亲是大学同学,我母亲就委托他们做我在昆明的监护人。我把自己要入伍这个情况和他们谈了,他们不太同意我去。他们说:“我们是你的监护人,你妈妈同不同意你去也不知道,而且去了之后很危险。你如果对西南联大不满意,到同济大学来也可以啊。”我说:“那好吧。我还是在西南联大读书吧。”

  铎怎么读(铎怎么读duo)1998年11月,夏世铎在昆明西南联大旧址前留影。(本文图片若无特殊说明,均为夏世铎先生提供)

  1940年初,黄埔军校又通过我哥哥第二次把录取通知书给我了。收到通知书那天我正在图书馆里看书,准备考试,但好像有预感,一直心神不定,总抬头看有没有人要找我。突然就看到我哥哥了,我哥哥也看到我了。要不然,图书馆那么多人都低着头,找人还是挺不容易的。我哥哥叫我出去,把通知给了我。我看看日期,发现明天就要集结出发了。哥哥说:“要不要去,你自己决定。”我还是想去。我们直接去宿舍收拾东西,第二天早上六点就赶到集合地点,上车去成都了。我记得昆明同批考上空军的只有五十八个人,我们当时是和陆军的一起坐车走的。因为国家规定,空军入伍的前半年必须在陆军学校受训。这已经是第二批通知入伍的了,如果不是通知书寄到我哥哥那里,可能我就又走不了了。

  步兵训练

  我算是黄埔军校第十七期的,理论上高中毕业才能考黄埔军校,不过我们的同学里面也有大学毕业生。成都的黄埔军校那时是黄埔的本校,最早黄埔军校当然是在广州黄埔;后来搬到南京;抗战中搬到成都,一直到抗战胜利;后来就搬到台湾去了。

  铎怎么读(铎怎么读duo)青年时期的夏世铎

  去了以后,所有人被编进第一总队,先预备入伍。预备入伍的时间有六个月,但是我去的晚了,只赶上后三个月,这三个月非常艰苦。进了军校,第一件事是剃头发,一到就全剃了光头,我当时还有点儿失落感,因为已经开始注重形象了(笑)。第二件事是学整理内务,被子必须整理得像豆腐块一样,四四方方,有棱有角。第三件事是体能训练,每天跑步、做操。三个月之后,考试,淘汰掉一批人。淘汰的意思不是说不让做军人了,而是说不让在第一总队待了。所有成绩低于六十分的人都去了第二总队,后来又有了第三总队。二三这两个总队大多是第一总队淘汰下去的,和第一总队相比,他们学制短,不分科,都算步兵。而第一总队将来是要分科的。【编者注:据中央军校同学录记载,夏世铎所在的十七期第一总队学制为两年,从1940年4月15日-1942年4月12日;而十七期第二总队学制为两年半,从1940年5月6日-1942年11月2日。】

  通过考试之后就正式入伍了,再学六个月,这六个月主要学步兵的基本战术。从队形教练、步兵操典、军队礼节、后防勤务、打野外,再到初步战术等等,都学。步兵操典主要是单兵训练,就是个人的军事技能,队形变换、射击、作战方式方法、夜间训练……六个月下来,学完这些,作为一个步兵来讲,你就可以作战了。战斗群以班为基本单位,上面是排、连、营、团这么几级,一个班要求十三个人,但十一个、十二个人的也有。一个排三个班,一个连三个排,每个连就是一百二十多人。每个步兵班都有一个轻机枪手,排头都是轻机枪手,所以每个排都有三个排头。重机枪则有专门的队伍。

  当时训练的物资还相对充足,教官有日式教练,也有德国顾问。日式教练就是日本士官学校毕业的中国学生,他们的教育方法都是日式的,打骂教育;德国顾问就好一些,好像他们更愿意对年轻人做一种鼓励教育。那时候好多人在看希特勒的《我的奋斗》,当时这本书是公开的,虽然知道德国是敌对国,但是大家也看。那会儿看书比较自由,共产党的书也有人看,我在汉口的时候就看过共产党出的书,讲徐海东全家十几口被枪杀的,印象很深刻。

  除了教练和顾问,班长也很有权力,可以随便体罚学生。最常见的体罚就是举枪两腿半分弯——举着枪,两腿分开半蹲,蹲不像蹲站不像站,这个是很累的,而且得一直做到长官满意为止,一般至少半个小时,实际上几分钟腿就很酸了。不过我没怎么被体罚过,毕竟我是大学生了,各方面动作什么的,我都是很优秀的,长官对我都很喜欢,也很照顾。我在西南联大虽然时间不长,但沾了西南联大很多光,一个是因为黄埔里面大学生少,再一个是西南联大也是全国有名的学校,所以领导对我很器重,有什么事情也总是找我。

  第一总队正式入伍的时候,蒋介石还亲自来观看,并且给我们每个人点名。他是校长,很重视黄埔军校,他把黄埔当成自己的力量了,我们都算是嫡系(笑)。当时邓文仪是政治部主任,孙元良是教育处处长,陈继承是教育长。那会儿陈继承他们开会,有时候就叫我去参加,给他们做记录,因为我是大学生(笑)。

  铎怎么读(铎怎么读duo)1982年3月,吴若安(左)与夏世铎(右)合照。

  受训炮兵

  1940年10月,正式入伍六个月结束后,本来我们这五十八人要转到空军的学校去,结果也没让转,就留在第一总队了,说是等两年学制学完,在黄埔毕业后,再转到空军去。于是分科考试,分为步、骑、炮、工、辎、通信,六个兵科,考数理化。凡是数理化好的,就分到炮兵、工兵、通信兵这三个兵种。成绩最好的是炮兵,其次是工兵,再次是通信兵。我就考到炮兵了。因为当时长官宣传哪些兵科好的时候说,好多高级将领都是炮兵出身,蒋介石是炮兵,拿破仑是炮兵,日本天皇是炮兵,陈诚也是炮兵。我就想,那看来炮兵是最优秀的。入伍考试,我是所在小队的第一名,数理化算比较好的,我就考上了。

  但还有一个麻烦是,炮兵不仅要求数理化好,还要求身高在一米六八以上。因为过去的炮不像现在这么机械化,是要用骡马驼载的,把炮筒架在骡马上,不仅要求臂力,也要求身高,不然你够不着啊。我只有一米六六,差了两公分,但是我因为成绩好,队长对我器重,帮我作弊。我穿着草鞋,鞋跟下面垫两块木块,身高就够了。就这样我合格通过了,分到了炮兵。

  排队的时候因为个子矮,我老排最后一名。一开始排头那些个高的人就看不起我们个矮的,总欺负我们。但后来掰手腕他们比不过我们;举石锁比不过我们;打篮球,我们排尾五个人一队,他们排头五个人一队,我们也不输给他们;比劈刺,四个人劈我,我把他们四个都劈倒了,所以他们再也不敢欺负我们了。我们个子矮的就是要争气(笑)。

  炮兵主要学炮兵操典,操练榴弹炮和山炮两种。当时主要的炮是日式的三八式野战炮,这是一种榴弹炮;还有德国的普福斯山炮,主要这两种。除了要学怎么样操作射击,还要学观测,叫“诸元”,就是计算击中目标的各个要素,比如射角、射程,这都需要测量。这里面要用到观测镜、经纬仪、方向盘、德国的朋克计算机,由这些计算“诸元”。操作山炮需要四个人,两个装填手,一个操作手,一个观测手。最后操作手射击,一拉,炮就打出去了。也有六个人的,多出来的那俩是弹药手。

  炮兵还教“骑术”和“驭术”。“骑术”就是教怎么骑马的,从骑光背马开始,没有马鞍子的那种,希望你能体验骑马的姿势。骑光背马很容易摔下来,课上规定掉下来一定得抱着头,不然手戳在地上,容易骨折。骑光背马是很苦的,没有马蹬子,骑的时候,得夹得特别紧。每次上完骑马课,腿都并不拢。晚上也很难睡好觉,因为屁股都磨破了,大家就用邮票贴在屁股上,避免和衣物摩擦,就不那么疼了。不仅这样,如果从马上摔下来可能还会挨打,教官拿着马鞭子抽你,因为教育方法都是学日式的,体罚很重。“驭术”是教怎么驾驭骡子的,当然学这个也得要求骑术。一门炮要有六匹骡子来拖,安排三个驭手,骑一匹,带一匹。个子高的人做驭手的多,因为骡子个子高。骡子也调皮得很,怎么驾驭也得学。

  说到骑马,我记得有一件事。我骑过一匹烈马,这匹马的耳朵是剪开的——摔死过人的马,耳朵要做记号,以此标明这是烈马。这匹马是最烈的,你骑上去它就尥蹶子把你尥下来,骑着它跑一会儿,跑着跑着它就卧槽——两个前腿突然跪下,骑的人可能就摔下来了,这匹马就这样摔死过我们两个同学,所以没人敢骑。但是马不够,总有人得骑这匹马,没人敢骑,我就骑。有一次日本飞机来轰炸,我们正在操练,大家马上离开操场,向郊外疏散。跑的过程中,这匹马有意识地跪下把我摔下来,后面的马经过的时候,蹄子把我打晕了,我懵了一会儿。大家又去把这匹马找回来,找回来以后,没人敢骑它,我自告奋勇,还是我把它骑回去的。回去以后我睡了一个礼拜,因为头一直晕,估计是脑震荡了。就有这么一个插曲。所以说好胜也不行,容易吃亏(笑)。

  当时每天的作息都很规律,早晨六点钟起床,洗漱、整理内务只有二十分钟,六点二十分跑早操,完了才能吃早饭,稍微休息一会儿,接着就马上又出操了。我们要学的课有地形学、通信学、筑城学、汽车驾驶等等,总共八门。这些课程都有教材,都是军政部编的,军事出版社出版的。也要上政治课,政治课就是学总理遗教、三民主义、建国大纲这些,这些要考试,都得背下来。建国大纲我现在还有印象,就是有关于建设一百英里公路、十万公里铁路的计划,这些现在肯定都超过了。上次纪念孙中山一百五十周年,我和台湾的同学交流,我说孙中山当年讲“实业计划”,民国大纲、建国纲领这些,共产党已经都完成了,而且远远超过,现在的高铁到处都是了。晚上吃过晚饭,就开始自习。自习我一般都整理笔记、温习功课,有时候还上数理化课。我当时想留学德国,还自学了德文。晚上九点就睡了。

  平时娱乐的话,除了打打篮球,就是晚饭后,大家在操场上席地而坐,能唱歌的唱歌,会乐器的演奏乐器。我一般都是吹口琴,我会的曲目很多,《Home,Sweet home》、《比翼鸟》、《巴黎巡礼》,西洋歌曲比较多。前几年,中山黄埔论坛在上海召开,我还上台表演吹口琴。当然这两年不吹了。

  铎怎么读(铎怎么读duo)2012年7月17日,第三届黄埔两岸情论坛,夏世铎(中)在表演吹口琴。

  本来黄埔军校规定,三年学习,半年实习,之后才能毕业。但是我们入学赶上了抗战,把寒暑假取消了,学制缩短,学习时间减到了两年半。正式入伍以后,就开始学战术了,主要是团的战术,因为军校毕业以后顶多是当到团长。要是学各兵种联合作战,军衔就得将官以上,因为团长就是上校了。再往上深造得去陆军大学,在陆军大学毕业的才能当将官。

  1942年4月我毕业了,毕业考试我考了我所在炮兵队的第四名——我们那届炮兵队三个队,步兵队六个队,通信队一个队,骑兵队一个队,辎重队一个队,十几个队,每个队一百多人。入学一千一百多人,最后毕业的时候不过一千人左右。这里头有吃不了苦,开小差走掉的;有演习的时候受伤或者死掉的,拉手榴弹扔出去慢了把自己炸死的;也有跑警报没跑成被炸死的;还有病死的。每年毕业都是,入学的人里头差不多有一两百人死掉或者走掉,不能毕业了。所以毕业还是很不容易的。因为成绩好,毕业以后我就留校了,继续做十八期和十九期的助教。十八期的饶平如是我的学生,当学生那会儿他画画就不错(笑)。

  黄埔之后

  傅作义是我的表姐夫。1947年,他来南京开高级军事会议,那会儿我正好在国防部工作,当参谋,我们见过面。他的夫人,我的堂表姐刘芸生,在抗战的时候也一直和我保持通信的。但是我当时有一种清高思想,越是地位高的亲戚越不想和他们攀,就是不想沾他们的光。她十六岁就嫁给傅作义了,那会儿傅作义还是天津市警备总司令,三十六岁。那时候她还和我姐姐一块玩呢。我父亲做的媒人。

  在南京国防部,傅作义和我聊了聊,聊得很好,他就希望我跟他到三十五军去,给他当炮兵营长。我当然不愿意了,我就想做自己的工作,靠自我奋斗,不愿意沾他的光。在我的印象里,虽然他官至上将,但还是很朴素的,我对他也很尊重。

  1949年,我有过第一次去台湾的机会,但是我放弃了。当时我考取了联合国军事代表团的工作,这是很不容易的,因为全国只考取了24个人。这个工作要求我们到台湾去受训,本来我们这些考取的是要送到耶鲁大学去留学的,方便联合国开会的时候去实习,但是后来因为内战打起来了,经费困难,就专门给我们24个人办了一个国外服务军官储训班,改成去台湾学习两年,再派到联合国。国防部把票都买好了,再发给我们。拿到票的时候,我很彷徨,我是反对内战的,之前抗战八年是抵抗侵略,但内战是自己人打自己人,我觉得这样不对。

  而且我当时已经对共产党有一些了解了。我的表哥陈其五,在1937年的时候和我一起搞过后援会,他们兄弟四个都是共产党员,我对他们印象很好,他们都是清华北大南开的学生。虽然当时社会上都宣传共产党怎么坏怎么坏,但是我不相信。还有另外一个对我影响很大的共产党员,是和我一起考联合国军事代表团的陈家懋,他是地下党。他后来领导了伞兵三团的起义,本来说想让我和他一起起义,但是后来他和我说,因为你妈妈爸爸都在上海,万一你牺牲了,我觉得很对不起你爸爸妈妈。就没带我一起起义。

  我的父母那时也在上海,所以机票给我的时候,我就已经决定不走了。为了维持生活,我把机票卖掉了,这一张票卖得很贵,拿到的钱维持了我一两个月的生活。

  后来有四次机会去台湾,我都没去。第六军军长戴朴,正好我有一个同学和他是陆军大学的同学,就介绍我去当炮兵营长。去了以后,他们对我很器重。第六军是陈诚的嫡系部队,后来要开到花莲去。我不想去,就托辞说,我把父母送到昆明再过去,于是我请了一个月的假。等到一个月到期了,那边需要我去了,我只好说,我家里有父母,我没法一个人去台湾。

  后来,我去了上海警备总司令部的炮兵指挥部,这是邵伯昌的部队,他也是老炮兵了。副指挥官是黄埔五期的,叫做邝书霈,还有一个参谋长,是七期的,他们对我也不错。上海开始打仗了,我因为不想打内战,就又跑了。我有个姐夫在医务事务所工作,相当于现在的卫生局局长了,给我开了一个证明,证明我有严重的气管炎,需要修养。我拿着这份证明请了假,没等批准就走掉了。这也很惊险,上面知道我走了,就派人去我家找我。我本来躲出去了,但是当天回家去取件衣服,正好碰上。来找我的这人是我同期同学,他带着一个兵。我一看这没法再跑掉了,我要是跑了他得受处分,我就跟他回去了。邵伯昌看到我,桌子一拍,“你是临阵脱逃!”汤总司令有十杀令啊,够处决的了。我说我也请假了啊,我有病。这时候副指挥官保我了,他说,他还年轻,工作也不错,就让他戴罪立功吧!就这样保下来了。不然说枪毙那就也枪毙了,那正是乱的时候啊!所以还算是走运了。

  这个时候我就做了很多工作。我把作战图拿来修改了,炮兵不是有“诸元”吗?比方说射程三千公尺,我给改成了三百公尺,把它打乱,我想减少解放军的牺牲。我自己做了这点儿工作,别人都不知道。所以他们的炮都打不准,一打就有偏差。趁着重新校准的时候,解放军就可以去躲避了。这段话我的自传里都没有,因为让台湾那边知道了,也不太好(笑)。

  铎怎么读(铎怎么读duo)夏世铎家中一角。澎湃新闻记者钟源 摄(本文来自澎湃新闻,更多原创资讯请下载“澎湃新闻”A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