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4日下午,新乡市区新中大道北与中原东路路口,上千名市民集结该路口,紧急筑坝,阻挡大水漫向新乡市中心北京人才市场报电子版。
1. 7月25日北京人才市场报电子版,河南省新乡市大块镇东郭村,水位有所下降,救援人员仍在转移人员。
2. 7月25日,河南省新乡市大块镇东郭村,陆续有村民准备涉水返回家查看灾情北京人才市场报电子版。
3. 7月25日,河南省新乡市大块镇东郭村,没转移的村民领取救灾物资后,搬上船运回仍泡在水里的家。
4. 7月25日,河南省新乡市大块镇东郭村,救援结束后的消防队员在等候午餐的间隙入睡。扫码观看直播回放
“有需要衣服被褥的吗?”
“南方学院的还需要人吗?”
“我们离得太远了,可惜过不去帮不上忙。”
“新乡加油!”
百万网友在南都直播间里发送留言,一场《紧急筑坝拦水保卫市区!河南新乡全城志愿者大集结》的直播正在进行,评论区被快速刷屏,屏幕之外,无数网友正在关注这场新乡人民的自救保卫战。
24日下午3时许,为防止洪水蔓延新乡市区,数千名市民似潮水一般自发向河南新乡新中大道北与中原东路路口涌去,他们带着麻袋迅速填装沙石,动作麻利,铲车大幅度地往路口倾倒沙袋筑起堤坝。
屏幕内外,加油声此起彼伏,直至晚间8点,筑坝近尾声,直播间内因关注新乡灾情而聚集的网友留言开始有了新的变化,不断有人在直播间里发送求助或救援信息:“新梨园托铺,可给外地支援队提供20个床位。”“解放南桥十六中,晚上要安置受灾群众200余人,请附近志愿者支援。”
“求助信息太多了,评论一直在刷屏,根本看不过来。”直播后台的编辑们注意到,在无数“新乡加油”的刷屏评论中,求助的信息一条一条蹦了出来,还有很多热心的网友引导:不要发加油,把有限的资源留给求助信息,编辑们随即将这些信息上墙,他们希望能让更多人看到,让真正需要帮助的人获得救助。
为了让求助者得到快速救援,45分钟后,腾讯求助小程序“河南汛情互助信息快速反馈通道”在南都直播间上线,至晚上12点已有3.6万人涌入求助。
新乡人民的温暖在此汇聚,一场由网络空间构建的互助救摇动渠道,开始有了新的意义。
轮胎哥发布义务补胎信息,五千个求助打爆电话
“求转发,只要是来新乡救援的车队,轮胎有问题了我义务免费补胎,电话15537301993。”晚间9点32分,卫志国的一条救援信息出现在直播间。这几天,他已经不知在多少个群和朋友圈转发过这条消息,他自称轮胎哥,免费为来新乡救援的车队修轮胎。
自23日消息发布后,卫志国的电话被打爆了。“至凌晨两点还有来电,手机里共有5000多个来电,我忙着修轮胎根本来不及接。”
电话爆了,店里的人也爆了,陕西、山西、浙江、辽宁、天津,河北,河南省内郑州、许昌、洛阳……几乎都是前来新乡救援的志愿者队伍。“开着车,带着挂面、矿泉水、方便面,真是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卫志国说。
昨日凌晨两点躺下,凌晨四点,卫志国又起床了。他被一个补胎求助电话吵醒,三个开着车从浙江赶来支援河南的人,轮胎钢轴断了,车上拉着方便面火腿肠等救援物资,才睡了两个小时的卫志国免费为他们修好了轮胎。卫志国秉持一个原则:只要是来救援的,一律免费修车。
在新乡开了十来年修理店,这是卫志国第一次见到如此凶猛的雨水,据新乡新闻网21日消息,新乡市区牧野站2小时降水267.4毫米,超过郑州20日2小时最大262.5毫米的降雨量。“水都进了店里,冰箱、洗衣机都被水泡了。”卫志国回忆,自己店里受损,根本来不及想,只能赶紧将贵重物品转移。
新乡随后出现高频率大幅度降雨,据河南日报报道,新乡最强降水时段出现在20日05时到22日05时,降水量达812.0mm,突破历史极值,目前已有超47万人受灾。
23日下午,他得知新乡市区内涝严重将筑堤坝,他本来想着去帮忙,但看着来新乡救援的志愿者,想着轮胎可能会被扎破,决定还是在店里提供帮助。在接受南都记者采访时,卫志国仍然忙着接各种电话,他有两个手机,来电那边都是询问修车的事情。“我的店里只能修小轿车、越野车、SUV,但大货车不行,让他们一定别白跑了。”卫志国在电话里反复强调,话音未落,他说又要去修车了。
游乐场装修一半改为安置点,居民发求助信息获得救援
河南省新乡市红旗区道清路与新一街交叉口西南角德众苑4号楼2号,这里原本是一个未装修完成的游乐场,自昨日工作人员李乐发布救助信息后,游乐场成了临时的灾民安置区。
李乐昨晚一直在看南都直播新乡筑坝,看到直播间内求助信息后通过“河南汛情互助信息快速反馈通道”发布了救助信息。“发布信息之后,大概有七八拨想要找地方住的人联系我们,最后到的有四拨人,大概20余个,有的休息一会儿之后又去抢险了。”李乐称,接收第一批灾民的时候,被子和物资不够,自己又补发了一个求助信息,“不到半小时就有人送来了被子和物资”。
同样被救助的还有刘琳,自21日开始,在新乡暴雨的冲刷下,刘琳所在的“正商城二期”小区已成泽国。该小区位于新乡市牧野区,距离定国湖只有五六百米的距离,暴雨很快将定国湖填满,向小区蔓延,位于地下水库的电房被雨水淹没,22日起小区停水停电。
当日,刘琳通过“河南汛情互助信息快速反馈通道”小程序发布了一则求助信息:小区里好深的水,地下车库已经都是水。令她没想到的是,这次救援很快来了。25日17时,业主群传来消息:陕西救援队赶来协助小区抽排地下车库积水,刘琳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
紧急情况将直接通知救援队,仍有人等待救援
“全家人已被顺利救出,感谢你们在最需要的时候伸出援助之手。”
“我们上报的救援信息可以失效,人已经救出,请不要去了,谢谢你们了。”
“您好,我们现在暂时安全,辛苦你们了,谢谢!”
在系统后台汇集的信息中,南都记者看到,不少人已经获得救援,他们纷纷点击“已获救”,将更多求生机会留给别人。刘琳曾于24日按下“已获救”,“我撤出小区了,我想着救其他人更要紧。”刘琳说。
作为连接救援队和求助信息的中介,卓明救援团队相关负责人郝楠告诉南都记者,为提升救助效率,求助信息将被工作人员分地区发送给各省市志愿救援队队长所在微信群,由救援队决定后续行动。“若遇到极其危急的情况,需要救助孕妇或老人,我们会直接在群里@队长,或者我们了解哪个救援队伍离求助人员比较近,我们会直接电话通知。”郝楠说。
后台系统显示,仍有一些人在等待救助:“村子里还有好多人没有被救出来,我把联系人的电话给你,你跟他们联系帮助一下其他被困人员。”有网友如此写道。
24日下午5点时,南都记者联系上一位家住新乡市卫滨区人民中路东方国际小区的居民张华,后台张华发出的求助信息显示,该小区已断电断水80个小时。在记者问及是否需要协调救援队前往时,张华说,尽管停水,但是楼下就能买水,目前基本生活还能维持。20余岁的张华有着年轻人的乐观:“我还能熬,电快没了就省着点用,没事儿,让救援队去救助更需要帮助的人吧!”张华说。
记者手记
筑坝工程完工那晚 欢呼声从城市各处传来
【权威信息】紧急扩散:请各地志愿者马上前往荣校东路和新中大道交叉口集结,并沿荣校东路一字排开,紧急筑坝拦水!!!7月24日15:46。
后方同事发来这条消息时,我一度以为是假新闻。巧合的是,当时我们正在新乡市消防救援支队的楼顶准备直播,镜头对着的那片积水就在“权威信息”中的十字路口北边。很难想象,这片水将威胁主城区。
这天上午南都记者从酒店出发去新乡城外采访,但因高速不通被迫折返。第二个采访点是决口的共产主义渠大堤新乡牧野镇段。
但大半天的时间里,南都记者都没找到一条能通往水渠的道路。无论车开到哪里,都会有一片SUV难以通过的积水拦在前边。而沿途也能看到有城中村被漫上来的积水困住,就连消防队门口,都被一大片积水堵住了。在沮丧的情绪下,我们决定改去消防队楼顶直播。至少,镜头里还有一摊积水。
开播不久后,很快同事确认,那条“权威消息”确实由新乡市多个官方媒体同时发布。起初,镜头里只有来来往往的救援车辆,这段时间城市里都是这样。积水的高度似乎也没有变化,保持在勉强没过半个轮毂的位置。
直到一小时后,在“新乡加油”的喊声下,一群人突然排着长队走了过来。他们大多穿着白色短袖T恤,也有几位大哥打着赤膊。更远的地方,还有身着橙色救援服的人列队跑过来。
这里是中原东路和新中大道的交叉路口。从这向北,将经过卫河和共产主义渠,直到晚上官方发布消息时很多人才意识到那边的水正在顺着新中大道快速灌进新乡城。而在这条路的南边,就是城市的市中心,也是大多数市民生活的地方。
消防队一名工作人员告诉南都记者,正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市政府紧急发布了前述通知。
更多人顺着队伍走了过来。最先抵达的人,排成三行,来在这条大水的必经之路上。紧接着,几辆铲车和卡车运来了编织袋和沙子,人们接力传下这些防洪物资。很快,一个堤坝的雏形建了起来。
在大道南部,还有人源源不断赶过来。随着堤坝堆高,也不再需要一点点搭建,铲车直接倒下成堆的沙袋,再由从城市各处赶来的市民、志愿者、救援队员固定住。随着进度推进,人群也在不断变换队形。
这时,水已经没到了大腿位置,暴雨之后,新乡天气格外地好,但泡在水里、艳阳高照的痛苦可想而知。这绝对是一项重体力活,前排的人在不断轮换固定沙袋,后方数百米的长队,手把手向前传递物资。
时间飞逝,新乡入夜后,横在新中大道上的堤坝基本完成了搭建,志愿者们开始搭建拦在十字路口西侧的堤坝,因为北侧路段较高,这样水将被拦截在城市北部。
夜里10点左右,工程开始收尾,从城市各地赶过来的市民相继离开。不时有掌声和欢呼声从城市的各个角落传来……
直播统筹:刘丽君 乔建
执行统筹:程姝雯 李湘莹 潘珊菊 陈军 卫志凌
采写:南都记者 蒋小天 宋承瀚 王森 实习生 杨语之
摄影:南都记者 谭庆驹